苦夜短

【温蝶】某个初春的碎片

大约一年前的练笔作。

其实不能作为爱情意味的cp向看待，但因为是对温和蝶关系的描写，还是打上了温蝶tag。

预警：很雷，有关于月经的描写。全文无任何爱情意味。

神蛊温皇在少年的末尾之际，带了一个被他灭了全族的小女孩回神蛊峰饲养。

 

一开始，他有点无法意识到小孩与猫狗的区别。

猫狗渴了饿了会叫，小孩也是如此。

刚将凤蝶带回神蛊峰的时候，他把昏迷的凤蝶扔床上睡着，自己坐床边看着凤蝶，一张脸面无表情。

凤蝶安安稳稳睡了几个时辰，突然小声叫唤起来。他放任小女孩这样小声呼喊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意识到她可能是渴了想喝水，便取来小水杯为她小口小口喝完了一杯。

喝完一杯之后，凤蝶还是糯声嘀咕着，在她忍不住哭出来之前，神蛊温皇终于又意识到小孩子几个时辰不吃东西是会被饿死的，才找来糕点给差点被饿哭的凤蝶吃下。

他看着乖乖小口吃着他手上的糕点的凤蝶，觉得她很像一条狗，或者是很像一只猫。

包括轻轻往那细弱的脖子上一使劲，就会死掉的这点。

 

凤蝶在神蛊峰半年后，神蛊温皇逐渐意识到小孩子和猫狗应该确实是两个物种。

这点体现在凤蝶会给他端茶倒水扫除洗衣上。

不过听说海的另一边，西洋有能人异士，精通调教猫狗，经他们之手调教出来的猫狗也能给主人送茶水来。

那以这点区别小孩子和猫狗，大概也不准确。

又过了半年，他终于确信小孩子和猫狗是两个物种了。

——因为凤蝶学会了飘渺剑法第一式。

西洋能人异士再厉害，当世应当也没有猫狗能够学会飘渺剑法吧，神蛊温皇想。

 

 

千雪孤鸣主动认领凤蝶义父之职，早早说好要上神蛊峰看他义女过得如何。

怎料苗王有任务派他出苗疆，回来之时，凤蝶已在神蛊峰呆了一年了。

回苗王宫向苗王报告完任务完成情况，他便迫不及待上神蛊峰来，去见他那记忆中虚弱到说不清话的义女。

见到凤蝶的第一眼，千雪孤鸣对神蛊温皇投去了难以言喻的嫌弃眼神。

一年过去，凤蝶在神蛊温皇学会一日三餐准时投喂后，不似一年前般瘦骨嶙峋，加之日日习武，体态变得健康起来，十岁的女孩子，已看得出日后亭亭玉立的影子来。

偏生凤蝶身上穿得乱七八糟——上身分明是女童的小衫，下身却搭了条男童的裤子。

千雪孤鸣考虑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懂事、心思敏感，又暗道凤蝶失忆以来日日只与神蛊温皇相处，平日里许是不懂，既是女儿自然天性爱美，不愿当面斥责他这糊涂好友，免得凤蝶省过事来自卑。

于是千雪孤鸣径直将神蛊温皇拉到一边：“你给凤蝶穿的什么啊！”

温皇摇扇：“好友，你看我像是会管她穿着什么的人吗？”

千雪孤鸣道：“凤蝶可是个女孩子！她是失忆了又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

温皇表情无辜：“确实不懂。”

千雪孤鸣气绝。

只能下次上神蛊峰来之时，带了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小女儿衣装。

千雪是心细之人，还带了几本画本，上面绘着许多与凤蝶年纪相仿的女孩。凤蝶聪慧，参考着画本上的女童，自行学会如何用这一大衣装进行穿着打扮，不用指望她的主人什么时候顿悟了。

 

凤蝶第一次穿着成套的女孩衣装练武时，神蛊温皇盯着她看了许久。

——还是不理解千雪为什么骂他，又为什么带这些衣物来。

在神蛊温皇看来，只要轻便舒适易于练武，穿什么并不重要。

凤蝶这样穿着着成套的女儿衣装，他也看不出和以前的区别来。

他想起千雪那句话：“凤蝶可是个女孩子！”

男女之别。

虽然为了蛊术曾详细剖析男女人体之别，但千雪话中含义，对神蛊温皇来说还是混沌未明。

他回想人生中遇到的所谓女子。

姚金池。温婉动人，贤惠体贴，是众人口中女子之典范。他看不出凤蝶与姚金池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凤蝶虽会端茶递水，但与他们称颂的姚金池的贤惠或者并不相同。

女暴君。风骚妩媚，长袖善舞，是另一群人口中女人中的女人。而凤蝶寡言少语，能与神蛊温皇相对静坐一整日一言不发，这看起来自是更无半点相似之处。

凤蝶就不能只是凤蝶吗？

凤蝶在他眼里从是条狗或是只猫，终于进化到是个小小人类，但到距离神蛊温皇理解男女有别，尚且有段距离。

 

 

神蛊峰上的日子过的很快。随着神蛊温皇开始由少年迈向青年阶段，凤蝶也开始进入少女的人生阶段。

这日，凤蝶前所未有的迟到了，迟迟未来习武。

神蛊温皇去她的房间也没找到人，循着水声，发现凤蝶浣洗床单，旁边已经晾上了她的裙子。

初春的神蛊峰，天气微凉，凤蝶的双手已经在冰凉的泉水浸泡下变得通红，

就像凤蝶的双眼一样。

神蛊温皇问：“是怎样了？”

凤蝶迟迟不语，看起来并不想开口，但她从来不可能违背神蛊温皇潜藏的命令，吞吞吐吐道：“我可能……生了什么病。”

神蛊温皇到底是神蛊温皇，联系到一旁晾着的裙子上隐隐血色痕迹，学医之人，如何不能明了凤蝶为何在此浣洗衣物。

但他对这种事情一点就透，不代表他能理解男女有别这种世俗常理，就像他也理解不了一般人家的男性长辈不会直接将这种事告知少女，而是径直开口道：“不是生病，是来了月事。”

他找出医书，指给凤蝶看。

凤蝶仔仔细细阅读了一番，为难道：“我可能还是不大明白。”

凤蝶不明白，而天才如神蛊温皇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他修书一封，发信给山下的千雪孤鸣。

没过多久，千雪孤鸣带着气喘吁吁的姚金池上神蛊峰来了。

“温a啊——我说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神蛊温皇被千雪孤鸣赶下了神蛊峰。

他摇着羽扇，也不气恼，心中只感到一种新奇。

他学医，自然知道月事是什么，却不能理解月事之于女子的含义。

他更知道，人流血过多是会死的——毕竟他亲身试验过，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比他想象中还少一些。

凤蝶会因此而死吗？

应该不会。

凤蝶曾经娇小的身躯，流过更多、更多、更多的血，都没死。

凤蝶不是猫，不是狗，是个人类，是和他即便朝夕共处也不一样的人类。

是个流失过很多很多很多血，仍能活下来的人类。

——那三途蛊会杀死她吗？

 

 

神蛊温皇闲庭信步，来到市集。

他看到一家制女子衣裳的裁缝店铺，竟是抬脚走了进去。

店铺里玲琅满目，满是精致奢丽的衣裳。

神蛊温皇的注意力却放在角落中一件素雅的紫色裙装上。

上面绣着紫色的花，还有紫色的蝴蝶。

他买下了这条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