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夜短

堆文处

我流对剧中温蝶关系分析论述

此篇是神蛊温皇和凤蝶的温蝶cp向分析,全文共5001字。

此篇的大前提是笔者个人以为温蝶是金光布袋戏在“情感”这个要素上做得最好、表达得最为细腻的cp,在有限的对手戏(主要是九龙变的几场)做到了每一场都如同万花筒一般塑造了不同的方向。

共分以下四个部分:

1.温剑蝶与任飘渺,凤蝶的立场

2.温蝶的变与不变,追求不变的人与希望改变的人

3.温皇无止境的试探,与凤蝶无止境的包容

4.在改变发生后,我们终将回归世俗

如果你也喜欢神蛊温皇、凤蝶、温蝶,很高兴看到你的探讨!




1.温剑蝶与任飘渺,凤蝶的立场

在温蝶剧情主场的九龙变,剑无极在其中的作用其实是相当有限的。剑无极象征的是外面的世界、少女的恋慕,是之于凤蝶而言世俗的一面。但九龙变中,对温蝶关系影响最大的并不是世俗的吸引对凤蝶的影响。最大的影响是什么?是神蛊温皇的生死,也就是任飘渺。

神蛊温皇是天下第一毒,手握天下第一阁,能医能谋长袖善舞,能以一己之力与举国之力周旋,象征的是世俗的一面。而任飘渺之于神蛊温皇,则象征着神蛊温皇最本真的欲望,是永不止歇的追求。他只是天下第一剑,也将永远追求天下第一剑。

凤蝶曾在九龙变12中扮演任飘渺至酆都月也无法分辨的程度,足以证明凤蝶了解任飘渺这一面。然而长久以来,在凤蝶生命中占据几乎全部内容的都只是神蛊温皇。凤蝶足够了解任飘渺所象征的意义,是足以令任/温为之付出生命的重量。但对凤蝶而言,这恰恰是凤蝶所不能接受的。


神蛊温皇的生死,这是凤蝶在整个九龙变里面对温蝶关系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大的变数。在九龙变35温皇赴战前,凤蝶含蓄提醒:“神蛊峰,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即在呼唤温皇放弃对欲望的不止追求,回归温皇这一面象征的世俗。然而却被温皇以“任飘渺也是温皇啊”回绝,告知凤蝶,你永远不可能只接受温皇这一面,“当任飘渺等于温皇时,神蛊峰,就再也回不去了”。温任两面为一体,任飘渺对剑道付出生命的叩问,也是温皇付出生命的叩问。

而凤蝶所不能接受的,正是温皇会因任飘渺的追求而死亡。这一点,主导了整个九龙变凤蝶对温蝶关系的立场。



2.温蝶的变与不变,追求不变的人与希望改变的人

在温蝶关系里,主导凤蝶立场的是神蛊温皇的生死。那么主导温皇立场的是什么?

凤蝶因天允山一掌昏迷,醒来后与温皇第一场对话是:

“人总是会变嘛。”

“那你会变吗?”

“怎么变,也是主人的凤蝶。”

人是否会变,由此推导出的人世是否真的有真挚的感情,是九龙变里温皇对温蝶关系最大的主导立场。

在阐述温蝶关系之于温皇前有个前提,温皇是个八岁便弑父屠族出走的幼童。虽然童年对纸片人的影响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话题了,但是温皇对“冒险”的追求,对“欲望”的直白,对“世界”的好奇,确实如同孩童般纯粹。而他的生命中,一直缺少女性的存在。从冽家带回凤蝶后,凤蝶一人填补了他生命中照顾他的女性与被他照顾的女性的空白。

神蛊温皇向凤蝶这个生命中唯一女性追问人是否会变,即人世是否真的拥有不变的真挚情感,是温皇在九龙变温蝶关系里的基调,因此产生了“彼此不停的试探”。


而凤蝶在温皇无止境的试探下所回以的,是如同母亲般无止境的包容,与年龄相反的关系,是九龙变温蝶最大的底色。

一个细节是,神蛊温皇对于天允山重伤凤蝶一事,在九龙变是相当逃避的态度,几乎从未主动提起,这对温皇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唯一一次按捺不住,是与宫本总司决战前,向凤蝶提出质问:“凤蝶啊,极力撇清,闪避不谈都同样惹人注意,你知道吗?”“为何自你清醒以后,未曾问过天允山上发生之事?”

对此,凤蝶的态度几近自然到像是冷淡:“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想要问,你也不用向我解释。”

真的是冷淡吗?实际上凤蝶苏醒后,面对这件令她险些丧命于监护人之手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从未提起过。甚至她苏醒后第一件事,是一如既往地为温皇泡了杯茶:“需要活动,想到很久没侍奉主人,所以准备这一杯。”简直如同一位母亲在袒护因做错事而羞于面对的孩子。

唯一一次凤蝶主动提起,是在任宫本一战后。“明明心头在意,却是嘴硬。你变了很多,只有这点不变。”面对温皇的“你变了很多”,凤蝶因着急辩解脱口道“天允山也没多久之前的事情,是可以变多少。我……”,此话一出,温蝶同时沉默不语,温皇被拍出了错愕愣住的一面(金光巅峰期的优点,许多感情线都拍出了非常细腻的细节),此后凤蝶迅速转移了话题,安抚了不知所措的温皇。

此后墨世佛劫神蛊温皇与大智慧的意识之战,曾有一幕与此处剧情对照,即意识之战中,真与假的神蛊温皇、真与假的任飘渺双双对战,意识境神蛊温皇主动提及天允山一事:“那一掌,释放了三途蛊,改变了你与凤蝶的关系。”

随后意识境凤蝶质问:“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大智慧所点破的,正是整个九龙变神蛊温皇一直回避的事实,也正是整个九龙变凤蝶身为被伤害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地对施以伤害的人神蛊温皇处处回护的事实。因此才会惹怒神蛊温皇:“但唯有你大智慧,是第一个真正惹怒神蛊温皇的人!”

在天允山那一掌发生当时,神蛊温皇并不觉得伤害凤蝶会如何,“三途蛊已毁,这个用来寄体的人偶也就失去了价值,我应该将她舍弃才是,为何还会将她救回还珠楼?”;天允山那一掌发生之后,神蛊温皇却逃避着面对曾经重伤凤蝶险些致死的事实。这是神蛊温皇在九龙变最初的改变。

而面对这样的神蛊温皇,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这份刚刚萌芽的、孩童一样的改变,不管被神蛊温皇如何步步试探,到最后也不曾说出那句“你为什么……要伤害我?”,这是凤蝶在九龙变最明显的不变。



但也就是在这场对手戏的最后,凤蝶反过来提问了温皇:

“主人,人总是会变的是吗?”

“大概是吧。”

“我也希望…”

这句“我也希望”,实则奠定了温蝶关系的结局,博主将在第四部分详细阐述。


温皇希望凤蝶不会变,以此证明人世是有不变的真挚情感的。

而凤蝶却希望温皇会变,不再做为本我的欲望燃尽性命的任飘渺,只做世俗的神蛊温皇。



3.温皇无止境的试探,与凤蝶无止境的包容

在整个九龙变,神蛊温皇对凤蝶进行了以下试探:

同意凤蝶送假天书,借俏如来质问凤蝶的良知(你希望用你的正义,提醒我离开照顾我、养育我,教导我的主人吗?);

下令凤蝶杀剑无极,逼迫凤蝶做出选择(总是……要有一个人陪他到最后。);

用相思蛊挑动酆都月,在“三步棋杀温皇”中逼迫凤蝶选择彻底放弃了剑无极(这个机会,是给谁的呢?是苗王,是酆都月,还是我?这样的试探,还要持续多久?如果有下一次,我还来得及吗?);

以生日礼物为由赠予凤蝶九龙局全盘布局,让凤蝶得知千雪将被小王牺牲的实情,令凤蝶最终选择为了温皇前往温剑牛决战,放弃营救义父千雪(“抉择,我早已经做下了。”“等你看完这两本书之后再说,狼主稍后会来,你跟你的义父,好好讲话吧。”

九龙变结局,凤蝶选择彻底放弃世俗的一切,在温剑牛决战后与植物人温皇退隐神蛊峰。(我要陪主人到最后,阻止他,或者陪他走完这疯狂的一程。

八岁弑父杀族出走的神蛊温皇,对于人世情感是否可以永久真挚、永久不变的质问,凤蝶以牺牲生命中除神蛊温皇外的一切为代价,向神蛊温皇证明了,人确实可以不变。


酆都月曾与女暴君有如下对话:

酆都月:你想呢?如果有一个人自小就天资绝伦,旁人所谓的天才,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痴愚。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他看到的视野无人可及,他眼角耳畔所感受到的世界,只有愚蠢与无知。那,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女暴君:这种人的世界,太无聊,太寂寞,非常需要人生的乐趣。

而自幼陪伴温皇的凤蝶,恰恰是最明白温皇这一点的人。

她自小陪伴他,隐隐知晓他的过去,知晓他的追求,更知晓他的寂寞,当俏如来当着她点明温皇一直“很寂寞吧”,凤蝶几乎是惊慌失措的。

如果不是寂寞,温皇不会用生命为代价追求剑之顶峰。如果始终寂寞,即便此刻留住了他,凤蝶也终究会在未来的某一日失去温皇。凤蝶与温皇,其实同样无法面对温皇寂寞的事实。

温皇因此寂寞而不断寻找对手,又何尝不是因为寂寞,才会无止境地试探凤蝶,只为证明从凤蝶这里可以得到一份永不改变的真挚情感。


关系上温是主蝶是仆,性别上温是男蝶是女,年龄上温年长蝶年少,身份上温身份诸多蝶只有个少楼主之名,更不用提武力上温皇的绝对压制。

但凤蝶两次从酆都月手下协助救助温皇的时候是他有力的战友;诫训温皇“如果有下一次,我还来得及吗”像他隐秘的母亲;警告俏如来“你希望用你的正义提醒我离开照顾我、养育我、教导我的主人吗?”是温皇乖巧的养女;日常执行还珠楼杀手工作的时候是温皇得力的助手。只要温皇有需要,凤蝶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他需要的位置。

这段关系刻板印象里应该被死死压制于劣势的“弱者”,实际上给予了“强者”无止境的包容。

她牺牲了一切,只是为了让神蛊温皇明白,在她怀里,他可以降落。



4.在改变发生后,我们终将回归世俗

九龙变结局,温皇成了植物人,凤蝶带他退隐神蛊峰。这个结局,凤蝶本人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主人,我们回到神蛊峰了,你不再是任飘渺,你仍是温皇,我,仍是凤蝶,陪在你身边的小凤蝶。

自幼二人相依的神蛊峰,与一个不会离开的神蛊温皇,对凤蝶来说其实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惜的是神蛊温皇注定不会停止在这里,所以我们看到,经过几部戏的铺垫,神蛊温皇又醒了。

神蛊温皇醒了,可惜温蝶关系性的探索已经在九龙变结束。之后不清不爽的所谓大三角拉扯,其实消磨了温蝶的角色性和关系性。真正有用的,也就墨世佛劫的几场戏。


在温皇苏醒后,曾在神蛊峰与凤蝶有以下对话:

“主人只有懒惰这点,永远没变。”

“说得好像我变了很多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

“怎样不能确定?”

“现在变得不多,等地门将整个中原洗脑,神蛊峰被封闭,你被洗得脑袋空空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多了。对了,到时候全新的人生,你打算怎样安排?是要做农夫种田,还是做屠夫杀牛宰鸭?我想主人这么爱看书,就做一个读书人吧,在村间教几名孩童识字,这就合了主人早前退隐的心意。”

“我教书,就请不起你这个大小姐了。”

“不要紧,反正到时,我也不一定认识你。”

“说得也是,相识不如不识,我也省得麻烦。”

这场对话是温蝶后续剧情唯一一场延续了九龙变关于变与不变探讨的对手戏,也基本上明示了温蝶最后的结局——回归世俗。


当凤蝶以牺牲世俗的一切,良知、友情、爱情、亲情,孤身一人与神蛊温皇永居神蛊峰、还珠楼为代价,向温皇证明了人世是有永不改变的感情时,就意味着温皇如果苏醒,就必须回应凤蝶的期待。

“主人,人总是会变的是吗?”

“大概是吧。”

“我也希望…”

因为神蛊温皇希望看到人是不会变的,所以凤蝶不会变。

因为凤蝶希望看到人是会变的,所以神蛊温皇付出了改变。


苏醒后的温皇,我们看到的不再是九龙变那个为了追求欲望,不断开启游戏,一次次游走生死的边缘,挑战人性极限的神蛊温皇了。

他虽然还是那副戏谑的模样,但不会“作死”,也不会再死死踩在生死那条钢索上了,甚至很多时候,他变得像个嘴毒心软的长辈,在外敌不断的中原,对俏如来来说甚至变得万分可靠了。

一个多么世俗的神蛊温皇!我们甚至快要忘记,一开始那么多人喜欢神蛊温皇,难道不是喜欢他对“欲望”直白的追求?宫本总司都死了,他为什么还要去逼迫剑无极和雪山银燕?因为他脑子有问题真就图个好玩吗?不!他是多么想证明剑十二真的胜过了一剑无悔啊!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就是在剑道上剑十二真真正正赢过了一剑无悔!

对本我的不断追求、对本我的不断超越、对本我的不断证明,哪怕会付出性命的代价,也要为此将整个世界拖入他的漩涡中,满足他的欲望,这才是任飘渺,这才是神蛊温皇啊!


可凤蝶又真真切切的,会因此受到伤害。她宁愿一辈子陪伴一个植物人温皇,也不想见证神蛊温皇为了追求那个不可能达到的终点而坠落。在这一点上,她又多么像个母亲——我希望看到你改变,我希望你回到世俗。

神蛊温皇说“相识不如不识,我也省得麻烦”,但最后,苏醒后的他还是付出了改变。他真真正正地回归了世俗,九龙变那个任飘渺不会再回来了,从此只有神蛊温皇。

因为只有凤蝶一个人付出不变的代价是不公平的,神蛊温皇必须为之付出改变的代价,为了凤蝶的不会改变。

当神蛊温皇回归了世俗,凤蝶也就注定不能再留在他身边——这是不世俗,不健康的。


所以我们看到,在纠缠了那么多无意义的剧情后,齐神录01,神蛊温皇终于催促着凤蝶离开了——她早就该离开了。

良知、友情、亲情、爱情!外面的世界,请你去追寻吧。

天下之大,还珠楼的少楼主难道真的没有见识过吗?西剑流、九龙局、地门,哪件事还珠楼的少楼主没有见识过?

她唯独没有见过的,是没有神蛊温皇的世界。

在九龙变里,凤蝶最后的底线,也是最依赖的底线,是那个自幼成长的、只有她和神蛊温皇的神蛊峰。那么事到如今,神蛊温皇必须替她斩断的,也正是为了那个神蛊峰可以舍弃一切的依恋。神蛊温皇理应是、必须是,这段关系里承担更多的那个人。

所以去吧,去外面的世界吧,去见识那个,没有神蛊温皇的世界吧。

你不该留在我身边了,不该继续这种不健康的关系,不该继续这种颠倒的身份。

你不用再包容我,我也不会再试探你。

我们都该回归世俗了。



就用歌词作为结束吧。

“并未在一起亦无从离弃

一直无仇没怨 别寻是惹非

随时能欢喜亦随时嫌弃

不用再记起怎去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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